【RF】倒带
如果把剧情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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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成功了，John.”Finch的脸上满是灰尘，三件套早已不复整洁，他透过裂缝的眼镜看着身边完整的三位同伴微笑。
Reese上前抱住小个子男人，他完美地把他包裹在怀里，而Root和Shaw识趣地闭上了眼睛。Samaritan被毁灭，机器又一次成功地上线。虽然地铁站被毁了，但上帝保佑他们都还活着。
“政府招募我做新成立的行动小组队长。”Shaw在这时开口，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Control告诉我了，”Finch在Reese的怀里出声，“处理相关号码。”
Root随后也表明自己不会留下，“但如果你需要我，Harry，我随时都在。”
“那我呢？”两位姑娘相继离开后，Reese轻声问面前的小个子男人，气息拂过他的耳朵。
“如果你愿意留下，Mr. Reese”，Finch的耳朵微微发红，他向后退了一步，“我们有新的任务。”
Reese当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知道他的小个子老板会妥帖地帮所有人安排好之后的一切，而还有什么会比他们还能在一起更完美的事情呢。
一个装满了绝版书的图书馆，比地铁站明亮和开阔。Finch一盏一盏地拉亮绿色的小台灯，Reese则在一旁逗弄着新奇的Bear，心满意足。
梦到这里就戛然而止，Reese用手遮住白天刺眼的阳光，浑身的每一处疼痛都提醒着他昨天经历的爆炸——他搂着受伤的号码踉跄着远离大楼，但依旧没能避免被爆炸的气流掀翻在地，身后传来无数生命被带走时的不甘和尖叫，即使在巨大的轰响中依旧清晰可闻。
“那么多次的连带伤害，让我怀疑我们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有意义。”Finch的背开始剧烈地疼痛，他痛苦地闭起眼睛。
Reese站在玻璃板前长久地沉默，爆炸的硝烟残留在他的衬衫上，不断提醒着他们的失败，或是徒劳。
“John，我们功不抵过。”Finch最终发出一声叹息，颓然地跌坐回转椅里。
“早点休息吧。”高大的男人低低地说了一句就离开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过头去看Finch，他以为完美地掩藏了自己的挣扎，却也错过了小个子男人所有的痛苦。
当HR被连根拔起的时候，Carter死在了Simmons的枪口下。Finch的“功不抵过”犹然在耳，Reese第一次感受到力不从心。高大的男人这一天没有准时出现在图书馆的门前，他坐在小酒馆里灌下第三杯威士忌，模糊不清地开始怀念。
天亮时Reese看着从酒吧窗户里漏进来的阳光愣怔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去了图书馆，带着一身的酒气。Finch早已在那里，眼睛下面是一片青色，Bear无精打采地趴在垫子上。
没有人昨天睡着了。
“Mr. Reese.”Finch开口。
Reese点点头表示回应，刻意避开Finch的目光。他知道此刻里面一定盛满了悲伤和无奈，因为自己也是如此。
“有号码吗？”Reese想说些什么，张开嘴却是这一句。
“没有。”
谢天谢地，Reese竟然松了口气。
*
后来他们又处理了一些号码，两人都默契地从未提起Cater的死亡。Reese变得沉默，Finch也不再多言，交流往往都是无疾而终。高大的男人用粗暴但利落的方式解决每一次事件，他觉得自己开始变得像Shaw.
“我决定把权限全部移交给政府，Mr. Reese.”Finch说话的时候外面是大好的晴天，气温正适合一次完美的郊游。
高大的男人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然后他闭起眼睛：“好。”
“出去走走吧，Finch.”Reese转移了话题，给Bear拴好链子。
寒冬刚刚过去，融雪催生了绿色的草芽，一切都富有希望而生机勃勃。
“所以，政府同意解决无关号码？”Reese看着奔跑的Bear，还是问了出来。
“如果他们不接收无关号码，我就把机器公之于众。”Finch说得平淡，一语带过一整片惊涛骇浪。
“谢谢。”Reese道谢，也不知在谢什么。
而后又是一路无话，走过小摊前时Reese买了咖啡递给小个子男人，自己则握住一杯煎绿茶。Finch了然地接过咖啡近乎粗鲁地灌了一口，滚烫的液体从口腔一直烧到胃里。
Reese想起在地铁站那些朝不保夕的日子，他设想了无数最后的结局，无外乎都是死亡，区别只是走向终点的方式和地方。他从没想过得以生存，更没想过未来——这样惨淡、疲惫、无话可说的今天。
在Shaw的努力和Finch的威胁下，政府成立了另一个秘密机构来解决机器吐出的无关号码。
交出权限的那一刻Finch感到解脱，Reese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是Shaw陪在他身边。Finch慢慢向前回溯，关于他们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可笑的是他想不起过程，但结局却降临得理所应当。
“所以...结束了？”Shaw甩了甩头发问一旁的小个子男人。
“嗯，”Finch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不要去看路边的摄像头，“这大概就是结局了，Sameen，我们所有人的。”
所有的资料都还在图书馆里，最后一个号码的照片粘在裂缝的玻璃板上，抽屉里Finch的药片和Reese私藏的枪支都还在。它真正变成了失落的西方文明，像一座鲜活的坟墓，埋着的是一个时代的印迹。
Finch带出了Bear，而Reese带走的是一个马克杯，白色的，上面有着鲜红的字母，看上去傻乎乎的。
小个子男人的手里攥着一张已经被汗浸湿的纸条，上面是一个社保号码，机器给他最后的礼物：Grace Hendricks.
Reese结束了军队的训练官考核，Finch为他伪造的假身份足以让他通过最严密的审查，他一向如此谨慎。因此他错过了那个最后的时刻，但也许他本就打算逃避。此时他捏了捏口袋里的手机，站在来往的人群中凝视着监控器，然后又低头走远。
“噢，对不起。”心不在焉让他撞上了一位女士，浅棕的眼睛，金黄的头发。
“没关系，”被撞的人笑笑，“地上有硬币吗？”
Reese也笑了出来，“不找找怎么知道呢。”
“Jessica.”
“John.”
结局之后又是开始。
*
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急于掩盖自己的过去，从家常便饭的枪林弹雨到偶尔出现的脉脉温情，统统被打包埋在心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从意大利回来后，我就开始对咖啡变得挑剔了。”Grace在笑着说。
Finch也跟着笑起来，想起那一天从Reese手里接过的咖啡，有些恍惚。
“我们可以再去一次意大利，”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为了咖啡。”
“为了咖啡。”Grace微笑的时候像是一朵灿烂的玫瑰。
Jessica则拥有Reese能想象到的所有温柔和包容，在一两次的犹豫后她不再过问Reese的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疤，她想。她用Reese的马克杯给他接了一杯水，递过去时故意忽略了他脸上骤然出现的黯然。
他们和他们最终都走到了婚礼的那一刻，安静简单，幸福美满。他经历黑暗，而她领略光明。
就这样过去了很多年。
Finch的心跳停止在一个深夜，他终于摆脱了漫长的病痛折磨。Grace听着监护仪发出单调的警示声，感觉到他的手指一点点从自己的手掌里滑下。
“Harold，我爱你。”
Grace重新捉住那只依旧温热但已经无力的右手，缓缓地贴上自己的眼睛。
Reese从睡梦中突然醒来，少见地觉得口渴。他披了晨衣去厨房接水，突然听到一个模糊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Mr. Reese，我们又有号码了。”
Reese猛地转身，一阵眩晕铺天盖地在他的耳朵里冲撞。手中的马克杯掉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他从图书馆里唯一带走的东西，现在变成了地上的垃圾。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John！John你要去哪里？”闻声而来的Jessica惊慌地看着步履蹒跚的丈夫抓起外套就要出门，快步上前牵住了他的衣角，“现在是凌晨一点！”
“有新号码了，Jessica，他需要我。”Reese砰地推开大门。
外面是无边的黑夜。
*
“你愿意为他而死吗？”
“当然。”
但他们都不愿同对方一起活着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