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言

说明：人类Reese和兔子Finch的设定来自于阿谅 @“Best of Liang” ～～说好的小短篇~

有爱的人一定会在一起的~所以通通气顺顺毛坐等季末大招~

祝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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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

 
 

寒风裹挟着地上的积雪往人的衣领里灌去，街道上商店的门被顾客打开又关上，室内的温暖空气吝啬地冒出来又立刻消失。Reese被吹得打了个哆嗦，开始考虑把“扣好衬衫最上方两粒纽扣”这件事情提上议程。

 
 

天气冷得像能冻住空气，所以当一股源源不断的热流袭来时Reese立刻就停住了脚步。热流的来源似乎是一间极小的店铺，没有招牌，看上去黑漆漆的，门窄得只能容人侧身进去——Reese之所以知道只能侧身进门当然是因为他就是这么挤进去的。只穿着西服和大衣的他已经被冻成一根冰凌了，得让自己解解冻不是么。

 
 

店里温暖的气息从鼻腔开始游窜在Reese的身体各处，他舒服地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块正在融化的甜蜜雪糕。

 
 

等到四肢百骸被温暖后Reese才想起要睁开眼睛，发现从外面看上去很小的店铺里面竟又是一番天地。空间是六边形棱柱状，每一面都镶着高高的展示柜，透过玻璃能看到颜色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乱七八糟的布条、看上去年代久远的书籍和另一些他根本不能形容的东西。屋顶很高，从结构来看大约是尖顶，似乎有看不见的丝线吊着莹白色的光点从屋顶坠下来，给整个屋子提供了光源。他伸出手去碰了碰那些发光的东西，皮肤接触到的瞬间所有的光晕都换了颜色，从蓝到绿到红，大约十多种颜色后又恢复了原来的颜色，继续安静地散发着柔和的光。

 
 

“啊，我们有一位客人，”一个声音幽幽地从里间飘出来，然后连着几声巨响，“啊呀，砸到脑袋了！呜哇，砸到脚了！”

 
 

又是几声巨响之后一个颤巍巍的身影终于出现在Reese面前，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懊恼地揪着头发上粘着的黑色颗粒。Reese惊讶地看到那些颗粒被甩到空中后炸出了一朵小小的烟花。

 
 

“你好，John Reese，NYPD第八分局警探。”

 
 

“这些年警察连名带姓自报家门的习惯还真是一点没变，”老人清理完头发后忙着清理鞋底，不客气地看了一眼Reese，“叫我Mag就好。”

 
 

“Mag先生...”Reese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从Mag鞋底溜出来的毛茸茸的小玩意儿，斟酌着开口。

 
 

“不要加‘先生’！”

 
 

“好的，Mag.”一个毛绒小球顺着Reese的裤子爬了上来，他顿时感到一股凉意从脊柱升起，打了个喷嚏。

 
 

“这年头年轻人为了好看总是穿这么少，打喷嚏了吧，”老Mag开始整理自己的口袋，从上衣的七个口袋里掏出了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从裤子的七个口袋里又掏出了红红紫紫的小玩意儿，最后从头顶的帽子里掏出了什么给Reese，“试试这个。”

 
 

Reese迟疑地接过Mag递来的东西。它比手掌还要小上一圈，摸上去毛茸茸软乎乎的，温度比人体要略高一些。

 
 

“带着Finch就不会冷了，年轻人，现在付钱吧。”

 
 

“它叫Finch？”Reese摸着手里的毛绒团子觉得很舒服。

 
 

“当然，不然你指望他叫什么，Wren？Crane？Martin？”

 
 

Reese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大概是个退休太久以至于有些古怪的老年人，因此也并没有将他说的话当真。但他还是掏钱买下了这个叫“Finch”的毛绒团子，因为握在手里真的很舒服。

 
 

“下次见，年轻人警探。”老Mag最后又神神叨叨地念了一句，又附赠了一个自认为意味深长的眨眼。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Reese走出店门时觉得风没有那么刺骨了。

 
 

 

 
 

“我说阳光小子，作为一个男人你每天带着一个白乎乎的团子来警局是不是太娘了一点，你最近怎么回事儿？”Fusco喝了一口局里的速溶咖啡，满脸苦相地看着Reese。

 
 

“回你的位置去吧Lionel，你要是很闲就帮我把这一堆报告也填了。”Reese不以为意地瞥了Fusco一眼，伸手摸了摸把口袋塞得鼓鼓囊囊的毛绒团子。

 
 

“Finch.”口袋里的团子好像听到了男人的呼唤，轻轻动了一下。

 
 

“真是疯了，对着个白团子喊鸟名。”Fusco忧心忡忡地喝掉最后一口咖啡，默默地摇了摇头。

 
 

Finch，Finch，Finch.

 
 

随着Reese低低的声音团子不停地跳动着，像一颗小小的心脏。

 
 

Bear也喜欢Finch，从这只马里努阿犬第一次见到小团子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开始就喜欢。在公寓里Reese把Finch放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时不时用湿润的鼻子碰一碰面前的小团子。

 
 

“Finch晚上得跟着我睡，乖孩子，”在大狗的舌头舔上小团子之前Reese及时解救了他，走回卧室，“你会压到他的。”

 
 

Bear发出一声可怜的呜咽后乖乖躺回了自己的垫子，眼睛依依不舍地看着卧室的方向。

 
 

“晚安，Finch.”

 
 

被安置在枕头旁边的小团子动了一下算作回答。

 
 

北风和飘雪还有刺骨的寒冷都被隔绝在外。

 
 

 

 
 

【春】

 
 

春天是播种的季节，是充满希望和生机的季节。

 
 

对Reese来说这个春天显然不是这样。纽约的犯罪率随着气温的回升在快速增长，大概是犯罪分子也从冻僵的冬天里缓过劲儿来了。除开每天的外勤和填不完的报告之外，他的小团子——Finch也开始不对劲了。

 
 

Finch的温度开始不断升高。是，小团子平时的确比常人的温度要高出一些，但现在已经不止高出一点点。隔着西服外套Reese都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像是冬天里揣了一袋刚炒好的栗子在怀里。

 
 

“Bear，你说Finch是不是生病了？”Reese捧着烫手的团子愁眉不展。

 
 

“呜...”大型犬发出赞同的声音，想用鼻子碰碰Finch却又怕烫似的缩回去。

 
 

“Lionel，你说Finch是不是生病了？”Reese又捧着团子去问Fusco.

 
 

“我看你才是生病了，你带着那团子快三个月了别是傻了吧。”胖胖的警官毫不留情地从报告中抬起头甩出这么一句。

 
 

最后无计可施的Reese带着Finch去了老Mag的店，从一如既往狭窄的门中挤进去时Reese突然意识到自己该控制一下体重了，不过这显然不是眼下的重点，所以警探先生几乎立刻就把这个念头给忘了。

 
 

“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John Reese，NYPD第八分局的警探先生。”Mag坐在一个角落里用一种了然的表情看着Reese，手里还攥着一把藤条。

 
 

“Mag...”Reese惊讶地环视四周，“你这里看上去...生机盎然。”

 
 

“秘鲁的乐藤！”Mag拍了拍顺着墙壁缠绕而上的茂密藤条，立刻就有欢快的乐曲传来。

 
 

“古尔尼亚（Reese真的怀疑这个地方是否存在）的铃草！”拍拍手掌，屋子最尖顶上一朵深蓝的花蓦地绽开，而后无数朵浅蓝色的小花瀑布一样垂坠下来，左右摆动着。

 
 

“巴西的毯草！”Mag在地上走了个四方步，立刻就有细细的小芽从地上探出头来，极快地铺满整个地面，“走走看！像地毯一样柔软！”

 
 

“这就是春天！年轻人！”最后Mag用热情洋溢的一句话结束了他的展示。

 
 

“Mag，小团子，就是Finch最近有点不对劲。”Reese从勃发的绿意中收回了视线，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哦，是的，肯定的，我就猜到，”Mag接过毛茸茸的Finch，用嘴凑近测量了体温后就笑了出来，“我们需要那种药水，当然。”

 
 

Reese一头雾水地看着老人在六个巨大的柜子面前徘徊，心里有种不明真相的焦躁。那是他的Finch，虽然冬天已经过去他不需要借由什么来保暖，但每天带着这个小团子已经成了习惯，习惯口袋里沉甸甸的感觉，习惯一伸手就能摸到舒适的柔软。

 
 

“Mag，到底怎么...”

 
 

“对！找到了！编号6,32,07*.”Mag在第六个柜子的键盘上（Reese此前甚至没有注意到那儿有个键盘）输入了3207，而后一瓶紫色的药水就自动从管道里稳稳落在老人的手上。

 
 

“回去后把他泡在这个药水里。”

 
 

“那什么时候拿出来呢？”

 
 

“你会知道什么时候该拿出来的，”老Mag和上次一样高深莫测，“下次见，年轻人警探。”

 
 

 

 
 

Reese回到家后拿出一个大瓷碗，把紫色的药水到了个干净后把Finch小心地放进碗里。小小的白团子浮在紫歪歪的药水里，看上去像是紫薯泥上嵌了个汤圆。

 
 

“你说这能管用吗，Bear？”Reese给跟着进来的Bear添了狗粮，不确定地问。

 
 

“汪。”

 
 

一开始时什么动静都没有，而后白团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不一会儿就塞满了整个碗。眼见着药水快溢出来，Reese充分发挥了一位训练有素的警探的素质，眼疾手快地将碗端起扣在一个大盆中。

 
 

白团子还在不断变大，随着“噗”的一声，四只短短的脚出现在眼前，而后是“趴”的一声，一个脑袋也出现了。

 
 

白团子Finch变成了一只白兔子。

 
 

Reese明白了Mag说的那句“你会知道什么时候该拿出来的”——显然是变成兔子的时候。

 
 

从药水里被拎出来的Finch又被放进温热的清水里，把毛上的紫色都洗干净后又被捞起来湿乎乎地趴在毛巾上。Reese拿出吹风机将风量调到最小，仔细地将兔子的毛吹干。 

 
 

毛被吹得蓬松起来，从远看依然像一只大白团子。Reese想把脸凑近Finch的脑袋确认他没有再发烫，却被兔子躲开了。 

 
 

看着一个小时前还被自己贴身带着的白团子变成了一只难亲近的兔子，Reese觉得心里落差有点大。 

 
 

“Finch.”他轻轻地叫。 

 
 

还好兔子听到这个名字时像往常一样动了动，外加抖了抖耳朵。 

 
 

Bear盯着面前的兔子倒是很欢喜，很自然地把自己对白团子的喜爱算数转移到了兔子身上，前爪搭在桌面上总是不愿下去。 

 
 

Reese抱起桌上的Finch，兔子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后便也乖乖不动了，脑袋凑进男人的手肘处，耳朵扑愣扑愣的。 

 
 

“兔子的话...吃草吗？”信步走到后院的Reese从地上拔了一棵刚长出的嫩芽递到Finch嘴边。怀里的兔子探出来嗅了嗅绿色植物后果断地又把脑袋埋回了Reese的臂弯。 

 
 

“我的小团子竟然是只挑剔的兔子。”Reese笑着顺了顺Finch柔软的毛，发现有道旁树的嫩芽被吹落在他身上。

 
 

春天的确是来了，嗯。 

 
 

 

 
 

*6,32,07是药水的编号，6代表柜子编号，32是层数，07是瓶子在那一层的位置。6,32,07就是第六个柜子三十二层的第七瓶药水。

 
 

 

 
 

【夏】 

 
 

一份蔬菜沙拉，一份切得碎碎的肉丁拌饭，一只甜甜圈摆在桌上。

 
 

Finch吸了吸鼻子，用前爪拨弄了甜甜圈一下，凑上去咬了一口后就缩在Reese腿上不愿动弹。Reese拨弄着兔子耳朵愁得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入夏以来Finch的胃口一天不如一天。外面太阳肆无忌惮地放着光和热，各种昆虫的叫声吵得人耳膜都发紧。屋内Finch只是懒懒地趴在Reese的腿上，或是在男人去警局的时候安静地卧在卧室的床上。

 
 

Bear对此也很难过，跑到卧室用鼻子蹭着软成团子的Finch，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每每这时Finch就会抬起一只前爪摸摸大型犬的脑袋，然后继续趴回去。

 
 

入夏一周后Reese决定带着Finch去Mag那里看一看，他或许有什么办法。于是早晨警官先生怀里抱着兔子就去了警局，预备晚上顺路去拜访Mag.

 
 

“高酷帅，我知道你一向不循规蹈矩，但我没想到抱着兔子来上班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Fusco受到惊吓地看着穿着黑色西装的Reese和他怀里雪白的兔子。不知道是不是胖警官眼花，他觉得那只兔子不满地看了自己一眼。

 
 

“今天的外勤恐怕得你一个人了，Lionel，Finch他不太舒服。”Reese换了个姿势，把兔子安放在腿上。

 
 

“Finch？！这是那个你冬天的时候一直揣着的团子？！我还是离你远点吧我害怕被传染得精神不正常。”Fusco忙不迭迈着并不十分矫健的步伐离开了。

 
 

Reese挑了挑眉，Finch动了动耳朵，此时一人一兔内心的无语是一模一样的。

 
 

 

 
 

“Mag，我是John Reese，你在吗？”本来就很狭窄的店门被长出的绿色植物占了一半，高大的男人缩着身子艰难的挤了进去，发现屋里的光线被遮天蔽日的植株尽数挡住，黑黢黢的看不见店主的身影。

 
 

“没事的，Finch.”兔子在Reese怀里不安地扭动了一下，似乎是不适应这里的黑暗。

 
 

“来了！来了！”Mag从树林里（这里真的像个树林了）艰难地走出来，“夏天总是这样不是么，到处都疯了一样地长。”

 
 

“Mag，Finch最近不怎么爱吃东西，”Reese直接切入主题，想把Finch放在桌上却发现黑暗中根本看不到桌子在哪里，“还有就是能把这里弄亮些吗？”

 
 

“噢，当然！噢，我都忘记了！”

 
 

老Mag打了个响指，空中突然就出现了莹白色的光点，和Reese第一次来这时见到的一模一样。

 
 

“让我来看看...”Mag伸出手去想要把Finch抱到柜台上，却被躲开了。Finch更深地躲进Reese的怀里，红色的眼睛警惕着看着面前的老人。

 
 

“噢，变成了四季兔。”Mag也不恼，戴上眼镜凑到Reese面前仔细端详了这只紧张的兔子。

 
 

“四季兔是什么？”Reese熟练地抚摸着Finch脖子后面的皮毛，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这么粘人的四季兔真是少见，通常他们都很谨慎和小心，”老人摘下眼镜，“这是个作为兔子只能存在四个季节的物种。”

 
 

“四个季节...只有一年吗？！”Reese一惊，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些，怀里的兔子难受地换了个姿势。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Mag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说他最近食欲不好？”

 
 

“嗯。”高大的男人显得格外沮丧，不能接受“四季兔只能存在一年”的事实。

 
 

“哈，夏天！所有人都食欲不振！”转眼Mag拿来了编号1,10,77的药水，“还有记得陪他一起吃东西！”

 
 

 

 
 

这次的药水是无色的，Reese把它兑在凉白开里哄着Finch喝了下去。但是让他吃点什么这件事情就困难得多。

 
 

“吃点菜叶子？”

 
 

兔子不动弹。

 
 

“吃点胡萝卜？”

 
 

兔子还是不动弹。

 
 

“Finch...”

 
 

兔子终于动了动，从盘子里脱了一片生菜到Reese面前，然后就蹲在那里看着男人。

 
 

最终Reese认命地拿起生菜叶子咔擦咬了一口后递给Finch，兔子这才满意地也啃了一口。之后的胡萝卜也是如此，一人一兔竟然就这么吃完了一棵生菜和两根胡萝卜。

 
 

“嘿帅哥，你这周怎么脸上都泛出菜色啊？”一周后Fusco乐颠颠地凑过来。

 
 

“陪别人吃饭陪的，”Reese甩出一个文件夹，“这份报告也归你了。”

 
 

 

 
 

晚上睡在床上的Reese侧过头去看安静趴在另一个枕头上的Finch，心事重重。

 
 

“你是个四季兔你知道么？”

 
 

兔子动了动耳朵看向他。

 
 

“算了。”最终Reese只是凑上前去把头靠在Finch毛茸茸的身上叹了口气。

 
 

 

 
 

【秋】

 
 

秋天Mag的店里变得干净了许多，那些在夏天牵牵绊绊的植物都不见了，只有一株红枫衬着变得碧蓝的墙面。

 
 

Reese抱着Finch泡在店里的次数越来越多，无论老Mag拿出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来转移他的注意力，Reese都能准确地回到重点：

 
 

“有没有让Finch变成普通兔子的办法？”

 
 

“四季兔多好！冬暖夏凉！”

 
 

可是Reese要的已经不是什么冬天可以帮他隔绝寒冷的白团子，他想拥有的是一个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可以分食一根胡萝卜的、会在心情好的时候主动蹭一蹭他的脸的Finch。

 
 

长长久久地拥有。

 
 

Finch从怀里探出脑袋来用长耳朵搔了搔Reese的脸颊，爪子搭在男人的胳膊上。

 
 

“好了好了，试试这个，一天一次一小杯！”老Mag在被纠缠了无数天后终于无奈地从上衣的第八个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皮罐子，朝着Reese的方向晃了晃，“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这么着急。”

 
 

Reese的公寓里有了很多奇妙的小玩意儿，都是Mag为了转移话题时塞给他的。除开他见过的会变颜色的莹白光点外，还有秋天专用保湿喷雾（“只要喷一下一整季的水分需求量都会变少！”）、四季兔粮（“让四季兔茁壮成长的同时提高冬天对人体的保温性能！”）、天空浓缩颜料（“只要一点点就能让正面墙壁变成秋天天空的颜色！”）。

 
 

还有Bear如今最爱的玩具——一个咬一口就会有肉香的骨头咬咬。

 
 

Reese每晚从警局回来都能看到Bear兴奋地把骨头玩具甩得老远后再叼回来，而Finch就安静地蹲坐在沙发上看着玩闹的大型犬，时不时舔一口盘子里的四季兔粮。Reese发誓有一次他还看见Finch用前爪拍了拍叼着骨头的Bear的脑袋，小小的兔脸上是夸奖的神情。嗯...他的兔子真是与众不同的聪明。

 
 

脱掉西装外套的Reese伸展着四肢躺在沙发上，一旁的Finch瞥了一眼后默默地挪过去靠在他手边。

 
 

“Mag给的药水喝了吗？”Reese无比熟练地揉着Finch的毛问。

 
 

自然是没有回答的。

 
 

这时才想起他的Finch是只兔子的Reese挠挠脑袋，起身去柜子里拿出铁皮罐子倒出一小杯液体后凑到跟来的Finch嘴边。三瓣嘴一开一合，小舌头快速地舔着杯子里的药水，Reese就站在那里看着Finch喝水的样子笑了出来。

 
 

“现在给你洗澡”男人拿着纸巾在兔子挂着水珠的嘴边抹了抹，“我们可是只体面的兔子。”

 
 

试探了一下水温后Reese把兔子放在木制的澡盆里，挤了一点从Mag那儿拿来的号称“十二小时内能持续散发不同花香”的四季兔专用沐浴露，揉搓出泡沫后一股脑糊在Finch身上，不轻不重地挠着。

 
 

这不是男人第一次帮兔子洗澡，但Finch起初依然紧绷着小小的身子，到后来才慢慢放松下来，闭起眼睛任Reese摆弄。Reese在清洁完毕后小心地用毛巾擦去水珠，把毛吹干后贴着Finch的肚子，闻着他散发出来的不知名的花香。

 
 

他闻上去充满生气，属于他们的时光肯定还很长。

 
 

 

 
 

可是当天气开始泛出寒意、道旁树的叶子全都被吹落后Finch变得越来越懒得动弹了，当然他此前也从不是只活跃的兔子，只是现在整天整天趴在床上或是整天整天睡在Reese的怀里，只是偶尔会在男人叫他的名字时动动耳朵。Mag的药水似乎失去了作用，也可能它从来就没起过什么作用。

 
 

“年轻人啊...”去Mag的店里老人只是重复着这么一句话，摆弄着自己的红枫再也不愿多说，“顺其自然。”

 
 

Reese看着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Finch苦笑，回去的路上就买了个最厚实最柔软的垫子。Finch缩在垫子上一动不动，仿佛又变成了当初那个小团子。

 
 

莹白的光点不知道从哪里飘了来，围在Finch身边微微地跳动着。Reese伸出手点了点它们，光点变换出各种颜色倏地散开，而后又重新聚拢在Finch身边。Bear不知什么时候也走至一旁，黑亮的眼睛泛着水光和Reese一起一瞬不瞬地看着软垫上的Finch.

 
 

此时的老Mag站在店里的窗户前，看着秋风吹落最后一片叶子，嘴角溢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四季兔作为兔子只能存在四个季节，在那之后会变成其他的样子存在的。”

 
 

 

 
 

【尾声】

 
 

这一年进入冬令时的那一天，Reese回到公寓发现Finch和软垫一起消失了。

 
 

“Finch！Finch！”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着Reese紧张的声音。

 
 

“汪！”Bear的叫声从卧室传来。

 
 

Reese连鞋都没有换就冲进了卧室，看到房里的景象后生生怔在了原地——

 
 

Bear兴奋地摇着尾巴，一个男人裹着被单抱着抱枕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似乎生于语言因而说出的句子有些破碎：

 
 

“Re... Reese先...生...”

 
 

砰，是世界都被点亮的声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