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 RF Larold
偶尔出没

© 木言
Powered by LOFTER

【RF】Old

说明:短篇一发完

警告:主要角色死亡

这个样子了就不说是万圣节贺文了吧...【遁走

==========================================

每年万圣节前夜都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之一,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鬼怪衣服疯跑,挨家挨户地窜来窜去要着糖果,或者威胁拔光邻居家前院的草坪。

但他们都知道,到John Reese先生家敲门要糖果时要轻轻地,还要充满耐心。通常“耐心”两个字不会出现在节日前夕孩子们的脑海里,但Reese先生家除外。不仅因为他是个行动不便的九十岁老人,还因为他总是能把好吃的甜甜圈放进他们的南瓜篮子里。如果运气好的话,孩子们还能得到两个精致的南瓜灯。

“去年你就拿到了!这次该归我了!”

“他是递给我的!才不是给你!”

今年依旧有孩子为了得到Reese先生的南瓜灯而吵架。他送的灯从来只有两个,不多不少。上面刻出的人脸精致又古怪,其中永远有一个的嘴巴是微微歪斜的而另一个总是有狭长的眼睛。

Reese听着孩子们远去的吵闹声,摇摇头笑着关上门。他的腿脚越来越不利索,拄着拐杖才能缓慢地从门前挪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刚刚送出两个雕好的南瓜灯,茶几上还剩几只完整的南瓜,刻刀和楔子连同没点燃的蜡烛都斜在一边。Reese拿起刻刀,手握紧时止不住地颤抖着。他叹了口气,扔下刀盯着自己的手出神:它们现在变得像干枯的树枝,褐色的斑点恣意地遍布其上。眼睛由于之前的雕刻也变得干涩,他从衣袋里掏出眼药水,经历了两三次滴在脸颊上的失败尝试后终于把药液滴进两只眼睛。

客厅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灯管里发出“滋滋”的声音。

“Harold?”Reese咳嗽了两声才从嗓子里发出声音,同时从眯起眼睛想看清墙上挂钟的时间。

“是十一点,John.”Finch的声音突然从空气里传来,跟着一起出现的还有他半透明的身影。

Reese摸到了马甲外露出的表链,掏出怀表端详了很久才确定了时间,“是十一点。”

“别人万圣节都在装鬼怪,”Finch将面前的老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只有你每年穿三件套,这是在装扮什么。”

“装成你啊,”Reese被自己逗笑了,“严格来说我也算装成一只鬼了。”

Finch看上去并没有被冒犯到,他叹了口气,欲言又止。Reese见Finch不说话,也没有再出声,他把刻刀扎进南瓜里,费力地切出一个小孔,开始掏里面的瓤。手依旧在抖着,Reese不得不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继续工作,南瓜由于缺少固定而在茶几上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为雕刻工作又增加了一些难度。

“刻好的南瓜灯不要总是送给那些孩子们,”Finch最终还是开口,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就留给自己不行吗。”

“每年我也只送两个,”Reese揉了揉眼睛,“他们总让我想起Leila还小的时候,穿着女巫袍子,提着我们刻的小南瓜灯满街要着糖果。”

“就好像家里的那些还不够似的。”Finch终于也笑了起来,然而这个笑容很快就化在空气里——当你是一只鬼时,往往很难留住什么表情,半透明的身体太稀薄了。

“她三个月前也去世了,盖住棺材角落的最后一铲土是孙子送上的。”Reese说得平静,却一不小心把小小的南瓜直接劈成了两半。

“我在那边见到她了。”Finch毫不意外地点点头。

满头白发的老人盯着南瓜不甘心了三秒钟,最后索性扔了刀歪在沙发里,直直地看着Finch.

“我都老成这样了,你却还是这副样子。”Reese抱怨,张开手给Finch看这一年里他新长出来的斑斑点点。

“需要我提醒你比我还小了很多吗,John?”Finch凑上前去观察着老人的手。

“可是你的眼袋没有垂到胸口。”人老了都有些小孩子的脾气,不依不挠的。

“你的也没有,”Finch憋着笑的样子,“它们只是垂到了下巴。”

Reese做出生气的样子,后来还是忍不住笑了。他费力地探出手拿起茶几上的蜡烛,有拄着拐慢慢到另一侧的柜子里拿了一盒火柴。

“老规矩,点一支蜡烛吧,除了今年没有南瓜灯。”Reese晃晃手里的火柴。

Finch伸手虚握住蜡烛,Reese用手包住他的——与其说是“包住”,不如说“穿过”更为确切,只不过两人都默契地不去提起而已。然后他们把蜡烛插在柱台上,又去擦亮一根火柴。

“握紧点,Harold,别让它熄了。”

“好。”Finch答应着,然后做出收紧手掌的样子。

“成功了,”Reese盯着跳动的烛火有些雀跃,“又一年的万圣节烛光。”

Finch点点头,觉得喉咙被什么哽住让他说不出话来。

“我觉得有点儿困...”Reese打了个呵欠,“可是...”

“睡吧,你不是十九岁了,”Finch说,“你熬不住这一整夜的。”

“我去泡杯咖啡。”Reese直了直身体,忽略了Finch睡觉的提议。

时钟的指针指向凌晨两点的时候,Reese的第五杯咖啡见了底,然而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眼睛控制不住地不停地合上又一次次被大脑强迫着睁开。

“我们在那一边有房子吗?”Reese迷迷糊糊地找了个话题。

“有。”

“什么样子?”

“你去了才能知道,”Finch说了一半自觉失言,少见地急切补充道,“你知道,现在说出来会破坏惊喜。”

“我想去那一边,”Reese突然睁大了眼睛,“Harold,我想去那一边。”

这个话题在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被提起,Reese总是执拗地重复而Finch总是强硬地拒绝。

“如果你自行了结生命...”Finch小心翼翼地避免使用“死”这个字眼。

“要么你活过来,要么我去自杀,”Reese揉着太阳穴打断他的话,声音里都是不甘的疲惫,“我想和你在一起,Harold.”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保证,”Finch放柔了语调,像在哄一个孩子,“现在睡吧。”

Reese终于还是没能抵挡住睡意,多少杯咖啡都无法阻止这个老人歪在沙发上陷入睡眠,他的呼吸声沉重,像是古老炉灶旁助燃的风箱,整个身体都随着呼吸而颤抖。

Finch想给面前的爱人盖上一床毯子,但他已经不能了,三十年前他就做不到了。

壁钟敲了三下,再过两个小时太阳就会升起。当十一月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户照在Reese身上时,他可能会醒来,也可能不会了。

至于哪一种结果是惩罚而哪一种是恩典,只有上帝知道。

END.

评论 ( 23 )
热度 ( 73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