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 RF Larold
偶尔出没

© 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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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F】After War(4)

如果要问起John Reese参军的理由,他会不假思索地告诉你:为了这个国家。好吧,再加一些年少时的热血和对军人的向往。如果再问如今的John Reese打算成为纽约警察的理由,他会犹豫一会儿告诉你:他需要一份工作,而警察需要的素质正是他擅长的。好吧,再加一些仍想为这个城市做些什么的赤诚。 

Reese猛地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警察考核必读上——他必须通过笔试才能进去下一轮储备警察的筛选,而这本厚厚的书已经折磨他两天了。

书是Finch从书店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出来的。小个子男人站在矮凳上把鲜少有人问津的参考书籍递给Reese,这个角度让他比Reese高出一些,于是转头时毫无准备地将退伍军人微仰的面庞看了个仔细。不管看什么都像是蓄着一汪安静池水的眼睛让Finch脚下动作一滞,幸而被一双手及时轻托住手臂免去了踉跄的尴尬。

“小心。”低低的嗓音传来,一只手拿过那本砖头一般的警察考核必读。

呃,似乎更加尴尬了,Finch想。

嗯,他的手和梦里的一样凉,Reese想。

梦嘛,自然是不久之前梦到的那个暧昧不清的场景。在军队里这种男人和男人间的事情并不少见,多半是为了发泄欲望。Reese有时会在营帐中听到声响,但他总是翻个身继续睡过去。没想到自己也会做这样的梦,并且似乎除了欲望外还有些什么。 

好在Reese不是个会纠结于幻象中的人,那晚之后行事起坐与之前并没有太大差别,除开同Finch一起去书店的次数变多了。 

早晨无需闹钟,一向警醒的Reese会在楼下小个子男人洗漱的声响中醒来。Finch也会在外面等着退伍的军人伴着逃生梯震动的声响来到门前,然后两人一起在路上分享一盒甜甜圈。或是Reese不愿出门的早晨,Finch也会留上一两个粉红色的面点在盒子里等着某人下午来把它们吃掉。 

“Reese不愿出门的早晨”通常意味着前一天夜里他又一次梦到了战场,而这样的早晨似乎越来越多了。 今天的Reese也是如此,梦里又一次经历战友的死别和早晨对着备考书籍的不耐烦让他烦躁。把头甩了无数次试图清理思绪无果后终于还是决定去书店找他的小个子房东,那里的煎绿茶味道和甜甜圈款待总是能神奇地让他平静下来。 

屋里没人,Bear在“自制炸弹”风波后被Reese以“保护朋友”的理由安置到了Finch身边,于是每天名正言顺地睡在了楼下,不用跟着主人每天翻窗踩逃生梯爬上爬下。Reese大概也没意识到即使自己如此渴望了解这个小个子男人,也从没想过在没人的时候顺着屋内的楼梯下去一探究竟。 

像在遵从某条底线。 

 

此时在书店的Finch皱眉看着手里的东西,丝毫没有注意到Reese进来的动静和和往常一样声调上扬的那一声“Finch”. 

“那是什么?”

Finch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慌忙将手中的东西藏至抽屉。却在合上抽屉时犹豫半晌,复又打开将它拿了出来平放在两人面前,“今天早晨在信箱里的。”

一个黄色信封,黄色信封里从来没有好东西。

“......创伤后压力心理障碍症导致的伤残等级从目前的20%提高至50%. 症状包括:普遍焦虑紊乱、偶发情绪紊乱。”

“是退伍军人事务部寄来的,提高了我的PTSD伤残等级,”Reese扬了扬信封,“如果你现在需要我搬出去的话Finch.”

“你尽可以住在这里,Reese先生。”

 

Reese的心情如同窗外渐渐阴暗下来的天色。他想起了一位战友,不,他们还没能成为战友。有一天总部派来增援兵,他一眼就觉得自己能和其中的一个成为朋友,但路边的炸弹被车轮碾过,爆炸引发的燃烧将那个困在车里的士兵烧为灰烬。退役之后的每一个晚上Reese都能听见那场可怕爆炸里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叫声,那里面纯粹的恐惧和疼痛不断被投射放大,缠绕住他的梦境。

“嘿高酷帅,来互助小组试试吧。”Fusco不止一次地向他提起过。

胖胖的Fusco曾是他的战友,比他早了几年退役,现今成了Fusco警官,一个人带着十多岁的儿子。妻子么,自然是离婚了,原因是觉得现在的Fusco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她嫁的男人。可战场本就是个非人的地方,谁能在硝烟炮火下幸存后依然和从前一样。

Reese拒绝了退伍军人互助小组的邀请,他们是战场上的生死之交,一直都会是,但他们不能成为朋友。战场上的性命相托放到普通的生活中就显得太重了,重到难以维系。在Reese的认知里,那个十几个人围成圆圈互相讲述缠绕自己的噩梦的互助小组改变不了最残酷的事实:

他们的双手沾满鲜血。

乐此不疲的杀手,习以为常,甚至引以为傲,所以在如今的生活里被折磨是理所应当。

“到头来我们都是独自一人。”Reese瞥了一眼被随意丢在地板上的黄色信封,这句话就这么不自觉地溢了出来。

“Reese先生?”Finch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小心翼翼,然后就传来独有的一瘸一拐走上楼梯的声响。

“没事,”Reese捡起黄色信封随便塞进一个角落,好像看不见它就能假装自己依然正常一样,“我很好,Finch.”

“如果你需要谈谈的话。”爬上最后一级楼梯的Finch带着微微的气喘和摇晃,像只企鹅一样站在Reese面前,手里还提着药箱。

黄色信封,药箱,Finch的手在梦里冰凉的触感,永远回响着的尖叫。这些东西一股脑蹿上Reese的大脑,激得他耳朵嗡嗡作响,身体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停下!”Reese的声音都变了调,“停下!”

肩膀被人搭住,他本能地钳住那只手,一个使劲将手的主人反剪在身前就要往地上压去。

“嘶——”Finch被Reese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控制住,脖子连着后背都剧烈地疼痛起来,“John!”

高大的退役军人突然从混乱中清醒了过来,立刻放缓了手上的力道,但没有松开对Finch的钳制,而是将他用一种舒适的姿势箍在怀里。他将头埋进Finch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颓然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Finch,对不起。”Reese想让自己站起来,想看看Finch有没有被弄伤,但用手支撑了数次后都失败了。

“不是只有你曾经历痛苦,Reese先生,”Finch扶起Reese,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可我们必须向前。”

 

PS. 如果有人在屋外看的话,看到的大概是是一只行动不便的企鹅扶起了一只眼睛水汪汪的大狗 >。<

PPS. 我本来只想写他们谈恋爱的啊......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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